2010年4月27日

好書推薦

《波西米亞六年》




成人電影的工作過程、人人抗拒的精神病院、飄泊不定的流浪生活...。在他的鏡頭下,遙遠國度中的裸露、怪誕、邊緣,成了一張張動人的故事。5/2(日) 2:30pm,張雍將帶著這六年所見所聞,在學校咖啡館與大家分享。免費入場。


【內容簡介】

旅居布拉格攝影師張雍,六年前像蒸發般的從這裡出走。

《蒸發》是一個開始,以紀實攝影與人文報導的角度,聚焦於被主流社會忽略的邊緣人,以及他在異鄉的這面「鏡子」裡,所認識的新朋友們。

《波西米亞六年》是張雍從「蒸發」過程中蒸餾而來的純粹。收集了彷彿在身邊卻好像離我們太遠的異鄉故事。背景多發生在六年多來他短暫停佇的地點……捷克布拉格。

他拜訪了全中歐規模最大的精神療養院,〈THEY〉描述的正是「二號部門」裡的女性憂鬱症病患。一般人未曾想過要去的地方,張雍卻持續的探訪兩年半……

一般定調為成人電影的A片,在刻板印象之外,還有什麼令人好奇?在〈從一張床到另一張床〉中,張雍近距離的記錄了他們的工作過程,就在情色工業的幕後,他還看見一個時刻惦念著小孩的父親,與一群專業的影片工作者。

我們可曾想像有一群人長年扛著一座「兒童樂園」隨時移動,為了生活漫走於各個城鎮?載著摩天輪、雲霄飛車、大天鵝艇等大型娛樂設施的卡車上,就是他們的家。〈Luna park〉不只是個帶來歡樂的代名詞,難道流浪會是他們的宿命?

在他的鏡頭前,每個人都是主角,都有說故事的能量。看似同樣粗獷的影像與大量的黑,帶著隱藏在表象之後的現實情感,更多的是與我們日常生活所映照的片段,隨著拍攝主題不同,形成各自強烈而獨立的氛圍。是他的照片吸引人停留的點。

另一邊,他將這些原本就一直存在的故事以文字記錄成另一種樣貌,是種反芻,是他與別人分享的方式。除了聆聽他人的故事,在經歷這些文化衝擊之後,那個他在出發前企圖找尋的答案,在六年後,也像褪去一層外皮後的清新,模糊的影像逐漸變得透明。

二〇一〇年在台北,張雍也將持續以那不斷發酵而後內化的波西米亞經驗,透過鏡頭,追索另一個全新的六年。


【目次】

@推薦序
攝影師只能拍攝他眼睛所看到的世界----一個「老的」朋友說張雍
謝屏瀚/導演

@推薦序
杜樂杰/前捷克經濟文化辦事處代表

▎生活在他方.波西米亞六年
La vie est ailleurs.6 years in Bohemia.

▎她們
They - A story from Bohnice mental hospital in Prague.

▎從一張床到另一張床
Praha Erotica.

▎Luna Park:流浪是一種宿命
Luna Park : Wanderings as a fate.

▎日光節約時間
Daylight saving time.

後語:〈離開以後,回家之前〉



【推薦序】

攝影師只能拍攝他眼睛所看到的世界

一個「老的」朋友說張雍

/謝屏瀚
認識張雍時,他還是建中夜間部高二的學生。

當時,為了一場影片的拍攝,需要尋找一位清純白淨的少年,在校園的選角過程,我們看到了張雍,也在這一場拍攝中與張雍結識。日後與張雍的連繫未曾間斷,張雍甚至進入公司打工,成為我們的工作夥伴。似乎才一下子的光景,沒想到一算時間,居然已經十五個年頭。

介紹張雍之前,忍不住會先想到他的星座處女座。張雍並非是潔癖,但一些獨特且相當強烈的行為個性,讓我印象深刻。例如隨身的大包包裡,總是裝填滿滿,似乎把全數家當都帶在身上,而筆記本則是包包裡最基本、也最重要的裝備,常常是2~3本隨身帶著,密密麻麻的內容,記錄的是他看到、聽到的生活周遭大、小事件。

我總是會以「他的眼睛看到了什麼」來觀看他的作品。說他是攝影者不如說他是一位作者,因為他不只是拍攝,他還喜歡寫,他試圖要讓人知道,他所看到、所經歷過的人、事、物;他是一個說故事的人,他不會只是純粹攝影,然後擺著,他會擔心你看不到他攝影背後想說的事,於是,作品中總是會帶上文字描寫,他想要更多人可以理解、可以分享、可以知道他眼中所看到這些落差很大的故事。

張雍第一次攝影展舉辦時,我認為他當時的作品並不成熟,少了一種深刻理解後的真正情感,似乎是過度用力去強化、去表現他所看到的差異,無法透過鏡頭很正確、精準的把畫面故事呈現出來。他那些看不清楚、有點模糊的表情,就像是坐在不斷移動的交通工具裡,所看到的城市街道殘影,而非是把東西凝結住、抓下來。加上攝影技巧的不夠純熟,那時的作品讓我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。

我仍舊記得,當時我跟他說,當攝影作品公開展覽,所接受的就是人們對攝影的檢驗,人們會用畫面的構圖、光影色彩、人物情緒等等專業工匠技巧作為攝影作品的檢視。我還跟他說:「你現在走了出去,走到了異國世界,看到了異鄉人,因為第一次的衝擊、因為一切都是如此新鮮,因為與曾經有過的經驗截然不同,眼睛所看到的東西都會是一種驚異,這一些驚異讓你以為看到了什麼,而輕易的按下快門,但,卻是缺乏影像的準確感。」那時我的話講得很重,我以為當時的張雍,似乎只是一個按快門的旁觀者,我忘了他的年齡還如此年輕。

不過,我發現張雍是個停不下來的人,他不斷的嘗試、挑戰不同主題的拍攝,他進入馬戲團,用和一般人不同焦點的眼光捕抓鏡頭,他讓自己進入中歐最大的精神病院,拍攝另一個不同生命經驗的世界,他讓自己不斷體驗、探索似乎永無停止。

當再次看到張雍作品時,我發現他找到了眼睛餘光以外的世界,他看到了另一種不同的層面,他看到了每一個人隱藏在瞳孔內的深沉故事,這讓我對之前的評語有所保留、縮了口。現在,張雍待在異鄉的時間長了,感受深刻了,照片裡的表情也越來越清晰、越來越清楚。也就是說,張雍開始「凝視」這些人。他從最初的驚鴻一瞥、匆匆拍照,慢慢懂得觀察,然後抓住了他眼睛所看到的、所感受到一切;他從初期自以為的尊重旁觀者,走到了感受生命的觀察者。

張雍那些大量的影像暗面、那種刻意的去除色彩,其實同樣讓人感到好奇。畢竟暗面很難處理,暗裡頭的層次、黑深裡的細節,會引人想探究是否有東西藏在暗部裡。黑白是無從躲藏的,不能再躲在色彩裡時,該如何去處理某些情感。

如果用彩色照片拍攝人物,其實看不到粒子,人臉部細微的情緒展現出的那種肌理感,只有在使用高反差黑白底片時才有辦法做到,但這種效果卻也跟眼睛看到的現實有種立即上的差別。這種粗糙的粒子甚至讓有些表情進入到「看得見v.s看不見」的狀態之間,而且雖然看似猛爆,仍無法遮掩其中的力道與銳利。這之中有所爆裂,卻也巧妙避開了讓人不舒服的部分,這樣的作品,會抓住觀賞者的眼睛,彷彿也讀到了照片人物的故事,這些作品,開始有了生命。

張雍的東西對我來說具有連動性,不會是單張讀取,而是帶有劇情的連續照片。姑且不論他作品的前後與左右是否隱含暗示與刻意安排,看著照片,我覺得他這六年來做得蠻徹底,徹底要進入到生命絕境的背後。

江湖走老,膽子走小,身為張雍「老的」朋友,我一方面羨慕張雍的敢,敢不顧一切的往前挑戰,一方面也想問「非得如此嗎?」他總是試著去找生命的盡頭,在旅程裡不斷地追問下一站為何?他對未知的好奇,和一般人相比,已是一種偏執,張雍這種要命的好奇,讓他跑出台灣,跑到經歷過許多事件,對生命有比較多反省的歐洲去,企圖探索生命旅程的絕境,他讓自己沈浸於尋找中,醉到某一個程度。

有意思的是,通常著迷於追求、探索、好奇世界的人,都會帶著些許的瘋狂樣貌,但張雍卻白白淨淨、溫文儒雅的,談起話來也是謹慎、有禮。這純樸的樣子與他堅決執意的個性似乎有著相當大的反差。但也因為如此,在一些可能引發衝突的場合裡,他總會因為白淨的外表、溫文有善的真誠,讓他繼續順利的走下去。這似乎是他的特質。反過來說,張雍如果沒有那一點點親切的個性與帶著無侵犯的樣貌,他大概也無法走到那邊際與位置上去。張雍走這條路曾經走得很險,讓人擔心他是否還回得來。我想他走回來時,時間讓他看到了更深的世界和生命,照片裡的東西應該是變得更漂亮。

我認識張雍很久了,至少是他的半輩子。這次希望藉著跟他的熟識,搭一座橋給讀者,讓更多人知道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