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3月8日

週一聽音樂

不能說的布拉姆斯



春暖花開的季節,大聲說愛的時刻,卻讓我想起身處浪漫時期的布拉姆斯,其一生許多無法實現的情感,最終只能壓抑在每一首作品之中,成了今日的雋永詩篇。

在經過工業革命的洗禮之後,歐洲像是一個充分活力的年輕人,積極的開創新局面:不管在物質生活或精神生活,享受不再是皇宮貴族的特權,一般的平民老百姓也擁有娛樂的權力;想法上也更加的重視自我,相較於過去對於神的重視,此刻更專注在人的主體之上,在乎感受、情緒的表達。同時,技術的進步對於事物的製造與生產上都有更便利,當然也包括樂器的製造與變革。許多藝術家在這時期不再只是傳達對神的敬意與崇拜。透過他們的創作,更勇於表達自己的想法。

Brahms Variations on a theme by Paganini Op.35


但有個人卻更壓抑他的想法,不管是對情人的濃烈的愛意,還是深藏在音樂中的澎湃。布拉姆斯,在這一波浪漫的洪流之中,依舊堅持著對貝多芬、古典主義的崇仰與遵循,即使同一時期的作曲家對音樂早掀起了波瀾,與情感、文學、思想交融成一片,布拉姆斯仍守著古典樂派的規矩,強調純音樂的創作,拒絕標題音樂的手法。對當時浪漫成災的社會而言,布拉姆斯可說是一位保守至極又脾氣乖僻的怪人;對布拉姆斯而言,當時的浪漫樂派是他絕不妥協的世界。

但布拉姆斯卻沒想到,在他縝密的作曲結構與精心的曲式安排之下,音樂中滿溢的情感正不自覺的流露。不論是在聲樂曲、器樂的獨奏曲、室內樂,甚至是氣勢磅礡的交響曲中,即便承襲著古典樂派的格局,每一顆音符的呢喃、每一個和弦的深沉,卻都乘載著內心滿滿的壓抑與掙扎,是這一股浪漫潮流中,最底層的那道能量,默默的凝聚每一份無法流露的情感;再化作音樂時,那些無法說的秘密,只能在欲言又止的旋律、欲迎又拒的拍子中,小心翼翼的保護。

Brahms ~ Lieder ohne Worte. Lerchengesang op 70 No 2


在這一股浪潮中,布拉姆斯逆流前行,在嚴肅的外表之下,卻意外寫下另一種浪漫的暗示。在他的音樂中,最終回到一種寬闊、溫暖的氣度,在浪漫侵襲的年代,用古典主義的思維擁抱音樂,也同時將他豐沛卻抑鬱的熱情,寫成不朽的樂章。


Hungarian Dance No. 1



我們沒有布拉姆斯的偉大情懷,更不及他的藝術才能;但我們擁有愛人的權利與表達的機會。現在何不就對身邊的親人、愛人、朋友,好好的表示我們的愛意呢?

(文/學校咖啡寫手阿饅)